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糍粑  彭忠富

 
糯米可以酿米酒,因此四川民间常把它叫做酒米。糯米黏性强,口感软糯且带些许的甜味,除了酿米酒,还适合制作小吃。在四川,凡是名字当中带有“粑”字的小吃,大都跟糯米有关,比如叶儿粑、黄粑、糍粑等等。民间坝坝筵上的甜烧白,下面也要用糯米饭垫底,那是小朋友最喜欢吃的,在饭桌上,他们全然不管父母的谆谆教诲,端起盘子就往碗里擀。
糯米饭不管蒸得有多么软,还能看出米的模样,但是舂烂打成糍粑,就看不出半点原来的样子了。绵竹本地人是不制作糍粑的,这也许跟当地的糯米产量低有关,村民大都种籼稻——多打点谷子才划算。不过,绵竹也有凉糍粑卖,小贩骑着三轮车,车上放一个白色的保温桶,边走边喊:“凉糍粑!凉糍粑,又香又甜!”
除了骑车走街串巷叫卖的,还有在公园门口摆摊卖凉糍粑的,我女儿就特别喜欢去那儿买。糍粑摊很简单,下面是一个收放自如的X型木支架,摆摊的时候撑开,上面再放一个倒着的等腰直角梯形柜。展示柜后方是空的,摊主可以伸手进去操作。裹满了黄豆面的凉糍粑,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柜子里,足有两三百块。柜子上面则摆着一盘样品——白色的一次性盘子里,呈放射状地摆放着八块凉糍粑,像朵花儿似的。展示柜最里面,还有一个铁皮柜子,放着三个圆口罐子,分别装有白糖、蜂蜜、玫瑰蜜之类的作料。
我偶尔也会去买凉糍粑,摊主夹起一些糍粑放盘子里,再用勺子蜻蜓点水似的舀些蜂蜜和白糖进去。接过来,用牙签挑起一块送嘴里,香甜糍糯,凉悠悠地顺着食道进到胃,感觉很爽。
有一次去省城办事,我在总府路也看到有凉糍粑卖,但外形和绵竹的不一样——呈圆球状。

 
相同的是,这些凉糍粑的表面也裹有黄豆粉,一是可以增加香味,二是为了防止彼此黏在一起,也是方便顾客食用。每个凉糍粑的顶上都凹下去一块,里面放了少许的白糖,黄白相间的很是悦目。我买了一些来吃,发现里面还包有洗沙馅或红糖馅,各种滋味杂糅在一起,沁人心脾。
温江种植糯稻的历史相当悠久,过去温江人逢年过节都要打糍粑,故家家户户都有石碓窝,在年节时,村子里总能听到舂糍粑的“砰砰”声响。豆沙凉糍粑是温江的名小吃,尤其适合在夏季吃。
糍粑虽然好吃,但是制作起来却比较麻烦。过去打糍粑,一般都是由家里的老人坐镇指挥。先把糯米淘洗干净,用温水泡两三个小时,控水后才装入饭甑用旺火蒸制,当饭甑开始冒大汽、甑子盖积有汽水时,马上起锅。这样蒸出来的糯米饭,粒粒白似珍珠,柔软而有弹性。随后,把酒米饭放入洗净的石碓窝内,用木杵舂制。整个过程需要两个配合,一人手持木杵反复上下地舂制,收木杵要快,下木杵也得快,另外一个人则要在木杵抬起来的时候迅速把酒米饭翻一下,以便受力均匀,直至把糯米饭全部舂得来如同烂泥一般。一起一落的机械式操作中,足以让人手臂酸麻,因此需要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去完成。如果是换成猪槽状的碓窝,那还需两人轮流挥动木锤去打糍粑。
糍粑打好后,要趁热捏成型,先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把糍粑捏成型,再用右手掌去握住一拧,一块正冒着热气的糯米团就摆在了桌上。待糍粑全部捏好后,再将另外一张方桌翻过来压上面,而这个时候,也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刻,他们会抢着爬到桌子上去踩压蹦跳。当把桌子抬开后会看到,糍粑团已经被压成了薄薄的圆饼。有时候,孩子们还会用萝卜刻成的五角星或囍字当印章,蘸着红色汁水盖在糍粑的表面。
糍粑的吃法百变,裹上黄豆粉直接吃是凉糍粑,晾干后放炭火上烤脆则是烤粑粑,切成片煮青菜汤,叫煮粑粑,切成块与腊肉同炒,又叫炒粑粑,反正是每种方式做出来都风味各不相同。
(编辑:王诗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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